谭平端之母,病发左季胁满痛,上冲左胁,破心部,苦不能耐,有余姓医生医治已两月余矣:用药香砂六君子汤,服至70余剂,非不温也,其病有加无减。延予诊治,见其面黄暗唇白,舌上苔滑,脉沉弦而迟,予断曰:此寒水用事也。脉弦为水,沉为里,迟为寒。肾中生阳,不能为水之主,则阴寒夹水迫于心部。遂订真武原方,无加无减。平端谓曰:“方中各味,皆已备尝之矣。”
予告之曰:“备尝之乎?诸药分别用之,则既不成方,安能有效?此方名真武者,盖取义于镇水之神。夫经方苟能对症,固捷如桴鼓之相应也。”
次早,平端来告曰:“服方后得熟睡,是前月来所无者。今晨痛已不知消散何处矣。凡七十余日,治之不验者,竟一旦而廓清之!”相约午刻往诊。及至,见患者头束绉带,告予曰:“胁痛若失,转觉头痛若破。”予脉之,告曰:
“此元阳虚损也。头为诸阳之首,阳虚不能贯顶,脑髓空虚,故尔。”改用吴茱萸汤,头痛寻愈。次日复诊,脉象沉迟而周身疼痛。作桂枝新加汤服之,身痛又止。(黎庇留治案)点评:本案初病胁痛上攻,诊为真阳亏虚,“阴寒挟水迫于心部”,颇具见地,用真武原方,并未顾及病在胁肋而选肝经之药,是遵“治之但扶其真元”
之旨,确显扶阳风格。继而头痛,判为邪从厥阴虚处窃发,选用吴茱萸汤,皆得仲景心法。
黎氏选投经方,倡用原方,着意于“无加无减”,经典火神派风格。